中提琴是管弦樂隊中的一件重要樂器,而中提琴聲部又是管弦樂隊中一個極富特殊性的聲部。在一部管弦樂作品中,中提琴既擔任著和聲、復調等內聲部織體的主體,又擔任著特種情緒、特種音色的抒情段落的旋律演奏。從音域上講,它是連接小提琴和大提琴之間的一座橋梁,而從音樂上來講,它更是一種特殊情調的調節劑。前蘇聯著名作曲家哈恰圖良曾針對中提琴說道:“在現代交響樂隊中,中提琴能夠行使任何功能和作用,無論是旋律、和聲、節奏都可以派上用場,中提琴在弦樂組中占有同其他弦樂器完全平等的地位,就技術的發揮和表現能力而言,中提琴與小提琴和大提琴沒有任何特殊差別。
中提琴應當并且能夠演奏小提琴所演奏的東西,即技巧復雜的樂句。然而中提琴表現得特別出色的是在連接、支撐和結合其他聲部方面以及獲得豐滿淳厚的音色方面”。哈恰圖良的話道出了一位優秀作曲家對中提琴這件獨特樂器的全面看法,而作為一名中提琴演奏者,特別是樂隊中提琴演奏者,則應對這件樂器的特色有著直接的體驗。我個人在近年的樂隊演奏實踐中,對中提琴的演奏特性及其在樂隊中的作用有了一些粗淺的認識和體會,現發表如下,謹供大家參考。
一、中提琴是樂隊內聲部的重要支柱
在弦樂四重奏中,中提琴演奏的是典型的中聲部(即內聲部),而在管弦樂作品中,中提琴所表現的內聲部作用是更為明顯的,它在整個樂隊中的作用與圓號頗有相似之處,圓號在音域上處于中聲區,而在音色上則兼顧木管和銅管之間的雙重作用。中提琴也是如此,它在音域上介于小提琴與大提琴之間,而在音色上則填補了二者銜接之處的空當,更為重要的是,這個填補空當的音色是管弦樂隊中任何一種樂器都無法代替與勝任的音色,那特殊的憂郁感和溫柔的抒情性,決定了它是整個管弦樂隊中最富個性、最為迷人的聲音。筆者通過多年的樂隊演奏,感悟到了中提琴在樂隊中無法替代的銜接作用,它就像畫家手中調色版中柔和的中間色,所起到的是承上啟下、獨一無二的烘托、連接和支撐作用。試想一下,如果在管弦樂隊中沒有中提琴的話,那小提琴與大提琴之間將豎起一道生硬和難以逾越的鴻溝,到那時,小提琴與大提琴就不是親密無間的“姐妹”關系,而是彼此相對立的“抗爭”關系,這樣一來,整個樂隊將失去必要的平衡感。再有,中提琴在整首樂曲中始終承擔著內聲部的演奏,從和聲的意義上說,它起到了十分積極的粘合作用,換句話說,由于它的存在,使得整個弦樂組乃至全樂隊在音響上達到了豐厚、飽滿和純正的效果,所以說,中提琴聲部是管弦樂隊內聲部中的重要支柱。
二、中提琴是管弦樂隊中的色彩明星
在管弦樂隊中,有許多種樂器都具有著高度的色彩表現性,如圓號、小號及木管樂器等,然而若論起中提琴來,它仍然是整個管弦樂隊中最耀眼的色彩明星。拋開管樂不說,就弦樂組來看,小提琴的聲音是明亮、清晰的,演奏旋律時光彩迷人,大提琴的聲音沉穩、低亢,但它仍具有著亮澤通透的特點,唯有中提琴,它的音色隱逾、柔和而傷感,濃郁的內涵性和略帶鼻音般的效果,使得它更加具有誘惑力和感人色彩。筆者深感到,中提琴的音色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音響效果,它既有補充性,又有獨創性,是整個弦樂組中最不可缺的色彩調節及對比音色。由于中提琴具有這樣的獨特性能,故很多作曲家都在自己最需要表達深刻內心情感時使用中提琴,如貝多芬《第五交響曲》的第二樂章開始,就采用了中提琴聲部演奏旋律,哈恰圖良也在它的《第二交響曲》中采用中提琴演奏主要旋律,此外,勃拉姆斯、瓦格納、理查•施特勞斯、肖斯塔科維奇等作曲家,都在自己的作品中大量采用中提琴演奏旋律,由此可以看出,中提琴在歷代管弦樂作品中都是被作為重要和特殊聲部處理的,而它的藝術價值也正集于此。在這里我要特別提出的是,中提琴的C弦是中提琴音色的集中點,它所發出的聲音最具憂郁感和柔和性,有時還略帶一些溫柔的沙啞味道,聽來非常富有個性,因此在演奏過程中,研究和注重C弦的演奏方法和規律是極為重要的,這方面做得好的話,中提琴的獨特效果就顯得更加突出。
三、中提琴參加樂隊演奏時的注意事項
中提琴是一件非常富有效果的樂器,由于它的特色突出,因此在演奏上就必須很好地掌握它的規律,否則它將發出與你的愿望完全相反的聲音。中提琴由于音域的關系(也與構造尺寸有關),它的發音較遲緩,中提琴與小提琴不同,它的靈巧性受先天影響而略顯不足,因此需要演奏者在拉琴時頭腦預先做準備,也就是說,當你在下弓之前,頭腦中一定要有一種演奏狀態的提前量,要有足夠的時間想象到你奏出的聲音的效果。另外,中提琴演奏中運弓力量的分配極為重要,一般來說,演奏中要始終有一種“掛住弦”的感覺,要感覺到手臂的力量確實作用到弦上,這樣才能發出濃郁、渾厚和飽滿的聲音。中提琴演奏時,其左手的狀態基本與小提琴相似,但相比之下,手指更要按結實(在高把位更應如此),再有就是揉弦的方法應保持適當的速度和頻率,動作稍微大一些,以期獲得流暢、均勻的效果。
在樂隊中參加合奏時,中提琴演奏員應盡可能學會聆聽周圍樂手的演奏,要時刻記住自己擔當內聲部的職責。比起小提琴和大提琴來,中提琴聲部更應該做到與整個樂隊融合在一起,要學會一面聆聽小提琴的旋律,一面兼顧大提琴的低聲部,還要留意管樂,特別是圓號聲部的進行,這樣適當地調整自己的力度變化和音色變化,使之真正達到融為一體的效果。但當自己的聲部出現Solo時,又要敢于向小提琴聲部那樣大膽、盡情地演奏,此時,整個中提琴聲部要像一個領主那樣,以自己最佳的音色、最佳的音量和最佳狀態,承擔起主角的重任,這就是作為一名優秀的中提琴演奏員所應具備的條件與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