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按現代漢語的解釋就是人的念頭、想法,但從中國傳統氣功的角度來看,它的含義就要玄妙得多了。中國傳統氣功理論認為,人腦中存在著二個功能組成部分:一個是“元神”,它是人腦與生俱來的固有功能;另一個是“識神”,是人在后天生活中通過學習、實踐逐步形成和積累起來的功能。在這一理論體系中,人的思維、情志等都被歸屬于“識神”的范疇,而氣功中“以意領氣”的“意”,是在“元神”的范疇中,調動“氣”的一種人腦功能。因此,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意念并不等于思維。隨著氣功修煉的深入,意念又可分為“意念”和“神念”兩個層次。如果我們順著這個思路走下去,大概很容易就會進入到迷宮般的道學理論之中,而無暇顧及意念在二胡演奏方面所起的作用了。
氣、意念在二胡演奏實踐中,常使我聯想到能量與信息這個概念。根據列寧在《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中對物質的定義:“物質這個概念在認識論上,正如我們已經講過的,指的只是不依賴于人的意識并且為人的意識所反映的客觀實在,而不是任何別的東西。”能量與信息都可以“不依賴于人的意識并且為人的意識所反映的客觀實在”的形式存在,如:將物質分解成正負電子的時候,剩下的就只是能量與信息了,你能說它不是客觀存在的物質嗎?從這個意義上講,能量和信息都是物質。但在我們的現實世界里,它總是依附于某種載體而存在的,盡管這些載體本身也是能量與信息凝聚而成的某種形式。那么,依照這個思路,我們是否可以通俗地來認識中國傳統道學中所說:“氣是組成世界萬物的最精微的、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物質存在形式,萬物皆為氣聚成器,散則為氣。”這個概念呢?
在二胡演奏中,我們的最終“產品”是聲音,這本來就是能量與信息相結合的一種形式。可以說,我們的演奏過程就是以信息編碼對能量進行調控、轉換的過程。首先,演奏者以身體的運動將動能施加在樂器上,通過樂器的物理變化使動能轉換成聲能。這個過程是人人都可以完成的,不會拉二胡的人,也能使二胡發出聲音來。但為什么演奏家能奏出優美的音樂,而不會拉琴的人卻只能發出刺耳的噪音呢?原因就在弄琴人對二胡施加動能的時候,是否以信息編碼對能量進行過調控。演奏水平不同的人之所以奏出的音樂有很大的差距,無非有兩個因素:一是能量轉換過程上的差異;二是信息調控能力上的差異。通俗地說,一是演奏方法上的差異,水平不高的演奏者由于身體動作的不協調、不合理,施加給樂器的動能本身就有偏差,那么二胡所轉換出來的聲能也必定會有所偏差。二是音樂藝術上的差異,不同層次的演奏者所具有的信息調控能力是有很大差距的。他們在演奏時用于調控能量的信息有著量和質的不同,這樣觀眾們以接受信息所感受到的愉悅程度也就有所差異了。以上這兩個因素可以用電腦的軟硬件來做一個比喻:能量轉換過程上的差異好比是不同檔次的電腦硬件,過去的“386電腦”在功用上當然不能和今天的“奔4電腦”相提并論了;信息調控能力上的差異好比是不同層次的電腦軟件,開發電腦的功能最終還是要依靠軟件的編制水平。
演奏者在演奏中的意念又是什么呢?它是信息的發生源。可以說,演奏中所需要的一切信息,都是在意念中產生的。那么在二胡演奏時,信息是否必須通過調控能量轉換才起作用呢?也就是說,意念是否只有通過控制動作才體現出它的意義呢?不完全是。當然,演奏動作的控制有意念的參與,而且隨著演奏者水平的提高,意念的參與會更自由、更富有聯想性。比如:一個初學者在拉琴時,腦子里想得更多的是怎樣來動作,哪兒要用勁等等。當他具備一定水平后,演奏的動作就變成一種下意識的身體運動了。在演奏時,只需用意念中聯想性的一閃念,即可實現對演奏動作的控制。奇妙的是,那些出色的演奏大師們,可以做到將意念中產生的信息直接加載到聲音載體上去,而不通過控制動作的方式。我常把演奏時的音響比喻成一輛車,不管是火車,還是汽車。用意念控制動作以發出悅耳的聲音,只是完成了這輛車的“制造”過程。它可以做得很完美,讓人嘖嘖稱奇。但開著這輛空車去給觀眾們送“貨”,觀眾們在欣賞完車的漂亮之后,卻沒有切切實實地“收”到“貨”,因而會有不滿足之感。這個“貨”是什么呢?就是用意念直接加載到聲音載體之上的特定信息,這就是演奏大師們的音樂為什么會具有一種動人心弦的魅力的原因。
高胡 高胡又稱粵胡、南胡。是本世紀三十年代,著名廣東音樂家呂文成將二胡習用的絲弦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