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是時間的藝術,音樂作品必須經過藝術家的二度創作才能呈現給欣賞者。在曲作者和欣賞者之間,演奏者是聯系二者紐帶的一個載體,而真正的紐帶是演奏者的演奏,即對音樂作品的二度創作。它的曲目不斷增多,演奏技巧日臻豐富,更難能可貴的是,一些藝術家站在歷史的高度,用長遠的眼光,本著對藝術負責的態度,對琵琶藝術做了更深入的研究,探索如何繼往開來,承前啟后,把它發揚光大。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琵琶藝術的發展也有喜有憂。而我們要完成歷史賦予我們的任務,需要做的工作是多方面的。這里要說的對琵琶藝術的二度創作問題,對完成這項工作具有相當積極的意義。
二度創作是演奏者基于自己的豐富的文化內涵,對藝術作品產生理解,通過精湛的演奏技能表達自己情感的過程。二度創作的水平是全面衡量藝人的一個重要的參數。關于二度創作的意義前人之述可謂備矣。琵琶在演奏傳統樂曲或是民族創作曲時,應該注重民族韻味的二度創作。在演奏西洋練習曲、改編曲,在演奏異族風情的樂曲,在演奏極具現代氣息的樂曲時都要表現恰當的風格。對于曲譜的讀解、二度創作不亞于對于本身技術技巧的追求。
一、樂譜的承載方式
這里談到了關于樂譜的解讀。我們得先說一下,記譜法對二度創作的影響。
杜夫海納說:“作品作為感覺的一種永久可能性而存在著,然而,因為感性整體依據一種觀念而組成,人們也完全可以說它仍然作為觀念存在著……作品只有一種潛在的或是抽象的存在,一種充滿感性,可供下次演出的符號系統的存在[1] 。”音樂作品在作曲者的頭腦中時,是原始的存在方式,是一種觀念的、潛在的、抽象的,也是最完整的存在方式。這種存在本身局限性是明顯的,它不可能把作曲者頭腦中所聽到的、所想象到的音響感覺全部表示出來,只能表示基本面貌,特別是很難把對音色的感覺傳達到位。迄今為止,記譜法還是一種不夠完善的符號系統。這說明樂譜所能記錄的音樂和作品應當具有的實際效果是存在很大的差異的。盡管如此,西方的記譜法比我們的還是發達精確得多。我國最早的音樂是口傳心授的,直到現在,在一些地區仍然用這種方式傳承音樂。記譜法出現后也是比較“模糊”的,不如西方的精確、“科學”。
我國的樂譜最早只有琴譜,并且是一種沒有節奏、節拍的字符譜,記載的只有基本音的位置。但是這對二度創作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它能給演奏者以更廣闊的想象和表現的空間。精確的記譜法固然是“繼往”和“承前”的功臣,它能使演奏者最大限度地吸收前人的優秀成果。但是也有不足之處,因為音樂是一種個性的藝術.沒有個性.音樂就失去了頑強的生命力。如果受前人的影響太深,極可能導致裹足不前,或是失去創新的動力。特別是對我們中國人來說.這種“模糊”的記譜方式是很適合我們的。中國的樂器一般都具有很強的個性。琵琶就是一件具有鮮明個性的樂器。這對二度創作來說,是一件好事.每個人可能對樂曲的理解不一樣,演奏的風格也會有所差異.這樣就會形成不同的流派.出現百家爭鳴的局面。當然這種理解要受文化底蘊、人生觀、價值觀以及對生活的態度和地域風土人情的影響。
琵琶音樂的繼承同樣經歷了漫長的口傳心授的年代,在相當長的一個歷史時期內,琵琶充當的是伴奏的角色,制作上與今Et我們經過改進的琵琶是不能相提并論的。同樣,因為處于伴奏地位.它的演奏技法也不是很豐富。只有以獨奏的形式登上歷史的舞臺,它才開始大步前進了。琵琶獨奏樂譜最早的是《海青拿鵝》,于元代出現,是一首專為琵琶創作的獨奏曲 琵琶同許多的戲曲、曲藝、說唱藝術一樣,都是采用口傳身授的方法傳承。林谷芳在《諦觀有請》中提到:“相對于其它許多音樂系統(尤其是西方音樂),對音色的重視幾乎可以說就是中國音樂最具特征之所在[2]。”中國傳統音樂區別于西方音樂的“帶腔”的音更是無法用現在不完善的符號來記載得清楚。正因為這些符號記載不清楚,演奏者要把自己的思想和作者思想復合在一起,出現的結果當然是不同的效果。不同的流派也隨之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