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1月1日,黃自發起創辦第一個由中國人組成的上海管弦樂團。由黃自、譚小麟任正副團長,吳伯超、李惟寧任正副指揮。此乃中國交響樂表演藝術史上值得自豪的一頁。
黃自當年發表的論著諸如《中國音樂之起源》、《堯、舜、夏、商時之音樂》、《周朝音樂發達概況》、《漢代音樂之變化》、《六朝時音樂之沒落與轉變》、《唐朝音樂之盛況》、《宋元時代之劇樂》、《明清兩朝音樂概況》、《近世音樂之趨向》和《西洋音樂史分期法》、《古代音樂》、《中古音樂》、《近代音樂》、《主調音樂》、《復調音樂》等文章,生動地體現了音樂理論家黃自學貫中西的學術修養。旁征博引,見解精辟。
黃自在《怎樣才可產生吾國民族音樂》(1934)一文中提倡創作“民族化的新音樂”。
黃自身體力行,在不斷地探索過程中,改變其早期作品音樂語言較歐化的傾向,創作了如《山在虛無縹緲間》以及為電影《天論》(1935)譜寫的主題歌《天倫歌》(樂隊使用了笛、笙、二胡、琵琶和鑼)等具有鮮明民族風格的作品,令人耳目一新。
黃自教導培養出眾多的中國杰出音樂人才,如賀綠汀、劉雪庵、陳田鶴、丁善德、譚小麟、江定仙、夏之秋、錢仁康、張定和、向隅、鄧爾敬、林聲翕、張昊、戴粹倫等中國現代音樂史上的一批代表人物,均出自黃自的門下。黃自被譽為“中國近代作曲界第一位導師’’是當之無愧的。而賀綠汀比黃自年長一歲,劉雪庵僅比黃自年幼一歲,可見黃自的人格魅力和學術號召力感人至深。正如人民音樂家賀綠汀所言:“黃自比我小一歲,可是他是我的老師。他是第一個系統、全面地向國內學子傳授歐美近代專業作曲技術理論,并且有著建立中國民族樂派的抱負的音樂教育家。沒有黃自先生教導,我在音樂創作上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這一點是所有受過他的教導老一輩音樂工作者都有深切體會的。”
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后,黃自辭去教務主任之職務,集中精力從事教學和編寫《音樂史》及《和聲學》兩部論著。
1938年5月9日,黃自因患傷寒病逝于上海紅十字會醫院。臨終前,他對夫人汪頤年女士說:“你快去請醫生,我不能就此死去,還有半部音樂史沒有寫完呢!”然而天年不遂,一代宗師溘然謝世。
在哀悼黃自的追思會中,由張昊作詞、陳田鶴作曲的《悼今吾宗師》(合唱與管弦樂)表達了弟子們對恩師的衷心哀悼:“先生此去何匆匆,拋下了半篇殘著,無數新聲猶待譜,滿腔曲調埋終古。”不由令人想起詩人格里爾帕澤為舒伯特寫的墓志銘:“這里埋葬了豐富的寶藏,還有更美好的希望。”
歷史上有些名人像流星的光芒一樣很快就消失了,而黃自大師則不然。他杰出的藝術成就和崇高的人格魅力卻越來越為世人所推崇。
1992年。黃自的歌曲《思鄉》(韋瀚章詞)、合唱《抗敵歌》、《長恨歌》(清唱劇)被評為20世紀華人音樂經典。1995年6月17日,在中央音樂學院舉行了黃自塑像揭幕式。1997年9月,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了《黃自遺作集》,凡三卷:器樂作品分冊、聲樂作品分冊及文論分冊。2004年3月23日,上海音樂學院隆重舉行紀念黃自100周年誕辰系列活動,包括黃自塑像的揭幕典禮,黃自作品音樂會和研討會。在首都北京和海內外,也紛紛舉辦了各種紀念黃自100周年誕辰的活動。黃自對中國近現代音樂史的杰出貢獻,正產生日益廣泛的影響,并獲得普遍的承認。
2004年9月24日,廈門愛樂樂團舉辦“紀念黃自誕辰——德沃夏克逝世100周年音樂會”,由筆者指揮演出了黃自的《都市風光幻想曲》和交響序曲《懷舊》;9月30日,在蘭州金城大劇院舉行“緬懷音樂大師黃自誕辰100周年、格林卡誕辰200周年紀念音樂會”,由筆者指揮蘭州歌舞劇院交響樂團、合唱團演出了黃自的《抗敵歌》、《旗正飄飄》、《山在虛無縹緲間》等合唱作品和上述兩首管弦樂曲,受到聽眾的熱烈歡迎。音樂會前還舉辦了座談會,黃自的女兒黃祖庚教授和女婿涂祖孝教授出席了座談會和音樂會。紀念活動在甘肅省音樂界、文藝界及廣大聽眾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人們對我國近現代著名愛國主義作曲家、音樂理論家、音樂教育家黃自的杰出貢獻深為敬佩。(卞祖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