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家曹冠玉：無數合唱團唱著她的作品走上國際舞臺

　　在今年的第六屆全國大學生藝術展演中，作曲家、華中師范大學音樂學院作曲指揮系主任曹冠玉創作的合唱作品《時光》獲得優秀作品獎、表演一等獎。6月，這部作品又獲得第九屆“金編鐘獎”聲樂作品類第一名。本月，國家藝術基金公布了因疫情延遲的2020年度資助項目名單，其中入圍的5部合唱作品中，《天空》《畢業季》都是由曹冠玉創作的。7月6日晚，第十六屆中國合唱節活動之一的“曹冠玉合唱作品專場音樂會”在武漢琴臺音樂廳上演。這場音樂會也是中國合唱節舉辦30多年來，首度為個人作曲家舉辦專場音樂會。

　　在曹冠玉看來，中國合唱已經是世界合唱領域中的重要一份子。近些年，國內合唱團越來越重視原創作品，樂于通過原創作品展現合唱團的優勢，也吸引著越來越多的作曲家投入合唱作品的創作中來。

　　結緣合唱

　　曹冠玉畢業于武漢音樂學院作曲系，2004年由教育部公派赴俄羅斯國立格涅辛音樂學院作曲系學習。留學期間，曹冠玉觀看了很多高質量的俄羅斯合唱團演出，深受震撼，于是也開始創作合唱作品。由于當地合唱水平很高，很多指揮都同她說，“您創作時不用考慮難度問題，排練時我們指揮會接棒完成。”因此這一時期，曹冠玉創作的合唱作品都頗具難度。

　　2008年臨畢業前，曹冠玉在莫斯科創作了合唱作品《越調·小桃紅》。這是一部既具有中國傳統音樂思維，又具有現代審美表現意義的作品。這部作品其后獲得十四屆文化部文華音樂創作獎，如今已成為國內眾多合唱團的保留曲目。

　　2018至2019年，曹冠玉再次公派赴美國密蘇里大學堪薩斯分校音樂學院，作為訪問學者隨華裔作曲家陳怡、周龍學習。陳怡的交響作品知曉者眾，其實她每年都會創作一定數量的民樂作品和合唱作品。2019年剛好是美國合唱指揮聯盟成立60周年，合唱大會回到發源地堪薩斯城舉辦。活動期間舉行了陳怡、周龍的合唱作品音樂會，這次活動一下子點燃了曹冠玉對合唱的熱情，她開始將創作重心放在合唱作品上。

　　兼具音樂母語與全球共通性

　　在曹冠玉看來，俄羅斯的音樂教學深受歐洲德奧體系的影響，又和中國音樂體系有些類似——都自成一派，注重本土文化。當年剛到國立格涅辛音樂學院求學時，一次，她的老師拿著她的作品問她：“你是中國人嗎？”曹冠玉愣住了，老師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來自中國呢？老師說，“看譜面，我覺得這個作品可以是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寫出來的。”一句話點醒了她：“我要寫屬于中國的作品。作為一名中國作曲家，一定要時刻注意自己音樂上的母語系統，深入思考中國文化的創作環境。”

　　同時，她也意識到音樂語言應該具有全球范圍內的共通性與親和性。在全球一體化的進程中，不僅要正視中西方文化間的差異，也要注意到全球語境音樂創作的共通性。2019年9月24日，曹冠玉的合唱作品《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在美國芝加哥交響音樂廳首演。這首作品是為混聲合唱與大晟鐘、民族室內樂而作，曹冠玉說，“將西方的合唱形式與中國傳統的民族樂器結合，可以讓不同地域、國度的人們分享各自文化的美好，體驗多元文化的魅力。西方的音樂的理論、方法和觀念，可以部分地被中國本土音樂文化改造和吸收，演化成中國音樂創作的有機成分。”

　　將情感“封存”在作品中

　　去年新冠肺炎疫情在武漢爆發，作為武漢人，當時滯留海南的曹冠玉心系家鄉，除夕夜當晚開始創作《Stay with Me》。當合唱指揮家蘇嚴惠提出由華南師范大學合唱團演繹這部作品時，曹冠玉起初有些猶豫。因為這部作品是英文歌詞，她不確定它能否被大眾接受；另外，她在創作時并沒有考慮為某個合唱團而作，因此作品難度頗高。在蘇嚴惠的堅持下，最終學生們身處異地，通過網絡共同學習、完成了這首合唱作品的錄制。機緣巧合，世界合唱比賽藝術總監、世界合唱理事會瑞典代表弗萊德·勛伯格聽到了《Stay with Me》，當時他獨自在雪中開車回家，聽后熱淚盈眶，感同深受。他立刻決定，率領瑞典厄勒布魯室內合唱團演唱這首歌。兩支合唱團演唱的《Stay with Me》在海內外都流傳甚廣，后來通過混音手段，兩團合作錄制了一個中西合唱團共同演唱的版本，在疫情期間給予了更多人力量。

　　在7月6日的“曹冠玉合唱作品專場音樂會”后，曹冠玉通過收到的眾多反饋發現，觀眾們喜歡的作品非常分散，并不是固定集中在幾首歌曲上。“大家被感動的曲子都不一樣，有些歌曲創作的年代已經有些久遠，甚至我自己已經沒有那么強烈的感受了，但還有很多人喜歡這些作品。”她認為，作品在創作時投入了豐富的、真誠情感，這種情感能夠被封存在作品中，因此無論何時“開啟”作品，都能找到和它共情的人。

　　積極參與童聲創作

　　除了為國內多所大學的合唱團委約創作，近兩年，曹冠玉也著重創作了童聲合唱。她的作品《謝謝你》即便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也能一學就會。這首歌的歌詞是曹冠玉的兒子在8歲時寫的，現在這首母子合作的合唱也成為國內很多童聲合唱團的演出曲目。

　　疫情之前，國內很多合唱團出國參加國際合唱比賽，都會演唱曹冠玉的作品，因為她的作品一聽就能讓人知道這是一支來自中國的合唱團。在2021年世界合唱節的比賽中，溫州市實驗中學合唱團演唱了她創作的《觀滄海》，獲得最佳大獎、榮譽大獎和最佳伴奏獎。這是一首古詩詞類別的合唱作品，用了排鼓、中國大鼓助奏。近期，曹冠玉在創作中開始不斷嘗試新的元素。深圳飛越彩虹合唱團委約的合唱作品《翩翩少年行》中，使用電聲作為伴奏。曹冠玉認為，“孩子的接受度遠比我們想象的開闊。我們要跟上時代的步伐，創作符合青少年、幼兒心理的合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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