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籟之聲》:做年輕人喜歡的民族音樂
“音樂是變化的,節奏也是變化的,在這個舞臺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民族屬性,都代表自己的民族。但是作為這個舞臺上唱歌唱得最久的一個人,我覺得我可以不局限于我自己的民族。”騰格爾是“天籟之聲”舞臺上當之無愧的大哥級人物,但是來到這個民族音樂的舞臺,成名已久的他屢屢獻上顛覆性的作品,引得一些樂評人和觀眾直呼“膽子夠大”。
《天籟之聲》是東南衛視2017年推出的一檔大型民族音樂真人秀節目,以民族音樂為核心,以民族歌手為載體,每期節目由5位歌手參加,這些歌手肩負特殊的任務,他們完成創作的過程,就是一次對民族歷史文化的發現之旅,更是對音樂多重魅力的全新詮釋。最終,由現場觀眾選出的當期金曲,將被收錄到具有儀式感的金唱片中。
除騰格爾,目前已有龔琳娜、薩頂頂、斯琴格日樂、央吉瑪、戴荃、HAYA樂團等一眾代表漢族、藏族、蒙古族、朝鮮族、維吾爾族、彝族、門巴族、高山族等各民族的知名音樂人參加節目錄制,目的是合力打造當下具有“質感”的中國民族音樂。
“這是一個多民族的舞臺”
騰格爾是蒙古族音樂旗幟性人物,嗓音極具辨識度,但在《天籟之聲》中,除了改編自己的經典歌曲《蒙古人》,用自己的真誠感動了臺上臺下,這位“北方大漢”還自彈自唱南方小調《小河淌水》,給大家展示了一個帶有蒙古族風格的南方情郎。
“可能是觀眾已經習慣了聽我唱有力量的蒙古族歌曲,所以這首歌他們還不太能接受。不過我來這個節目的目的就是為了突破自己音樂的束縛,我帶了一顆自由的蒙古族歌手的心,所以這一期,我想再唱一首更不一樣的歌。”騰格爾說。
在第4期節目里,騰格爾選唱了一首載歌載舞的哈薩克族民歌《咚吧啦》,排練期間他特意恢復了跑步,因為這首搖滾范兒的歌需要特別大的爆發力和肺活量。
這一期節目里,“音樂悟空”戴荃也選擇用一首哈薩克族民間歌曲《燕子》向兄弟民族致敬,最有看點的是,他創造性地引入一種新的唱法,以時尚、有節奏、熱情的方式在舞臺上展現自己,與歌迷交流。
“這是一個多民族的舞臺,我知道我的任務是找到我音樂的根,但其實我更想說的是,在我們這個多民族的國家,民族音樂是豐富多彩的,我們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很幸運很快樂,可以跟那么多種音樂一起互相交流互相學習,我們音樂的根應該在這片大地之上,而不是局限在某一個民族的某一種音樂。”為了一首把現代的流行歌曲與古代的民歌結合、融合了古現代多種元素的《落葉情》,他查閱上百首古詩詞尋找創作思路,在反復斟酌后把中國古詩詞巧妙地融合進歌曲中。
帶著一貫的音樂冒險精神來到《天籟之聲》的舞臺上,戴荃時而收起放縱和孤傲、時而霸氣釋放燃爆現場,表現了他獨特的風格。之前無論是細膩委婉的《牡丹亭外彩蝶飛》,還是釋放天性、激烈霸氣,將《酒神曲》和《醉拳》兩大經典曲目完美結合的《醉酒癲歌》,都驚艷眾人,無不展現了他獨特聲音的魅力。
以民族音樂的傳承和發展為使命,《天籟之聲》的舞臺上演繹的是不一樣的民歌風采:騰格爾用北方蒙古調演繹南方情歌《小河淌水》,曲中原本溫潤深沉的男女之情平添出一分遼闊大氣之感,而騰格爾在首段自彈鋼琴,讓這分男女之情更加靈動,現代感十足;陜北民歌手賀國豐把南簫這一樂器與陜北民歌融合,原本空曠高亢的《神仙擋不住人想人》多了一分溫婉深情,創造出讓人驚艷的視聽享受;一曲取自《楚辭》的《山鬼》,經過重新譜曲、編排,加入了中國樂器笙、笛子和西式樂器貝斯、大提琴等,仍然不改龔琳娜“神曲教母”的本色,又一曲“神改編”驚天一唱;門巴族“靈魂歌手”央吉瑪赤腳演唱的《世界》,表現出門巴族人為萬物眾生祈禱的精神信仰力量;“彝族精靈”阿魯阿卓《流淌的思念》詼諧靈動地演繹出在外的游子對家鄉的思念之情,同時加入了大鼓的打擊樂又淋漓盡致極具張力地傳達出彝族人的勇敢與堅韌……
這里沒有任何唱法、流派的限制
被稱為“中國清唱王”的陜北民歌手賀國豐,是具有強烈使命感的黃土民謠創始人,多年來一直致力于民歌收集整理工作,到處尋找民間藝人,學習他們最原生態的唱法。這一次來到《天籟之聲》,賀國豐把最原始的黃土地的味道帶上了舞臺。
賀國豐曾坦言自己的演唱風格很難被歸類,歸流行、民族、原生態都不準確,因此就自造了一個“黃土民謠”概念:“我唱的歌謠來自勞動人民長期生活實踐,唱法也糅合了各種元素,取材也不局限于陜北,而是整個黃土高原。”
這和《天籟之聲》的創作理念不謀而合。“天籟之聲”指的不只是聽得到的聲音,也指靠心靈才感悟得到的精氣神。與其說歌手們是在唱民歌,不如說是在以本民族特有的音樂形式講述民族故事和文化。
“有人說我們是民歌大賽,這是不對的。我們這里沒有任何唱法、流派的限制。唱也好念也罷,好聽就上,我們只是提供舞臺,把各民族積淀多年的天籟之聲帶到大家面前。”在東南衛視總監陳加偉的“創意藍圖”里,《天籟之聲》這檔節目把致敬傳承、促進民族音樂的融合與發展作為宏觀層面的節目立場,而在微觀層面,則通過音樂人、音樂作品、舞臺演繹等多個方面層層深化每首歌、每段曲的情緒內核,務求通過民樂之魂與演繹之意的舞臺碰撞,傳達出民族音樂內涵的深刻“人情”。
幾期節目播出之后,《天籟之聲》被樂評界贊為“是中國民族歌手在席卷全球的流行文化中的一次突圍”“是一檔尊重音樂文化、尊重歌手、尊重工匠精神的節目”。從親情到愛情,從故鄉到信仰,歌手們輪番以民族音樂歌唱中國的大小故事,為天籟之聲標上了全新的定義和注腳。
把在山上唱歌的狀態搬到現代的舞臺上,把單一的民族音樂融入更加豐富多元的現代元素,這是民族音樂在勢頭兇猛的現代音樂包圍下取得長久生命力的根本。與傳統的綜藝節目側重造星不同,《天籟之聲》更注重音樂本身,出現在節目中的每一首歌、每一支曲皆脫胎于民族音樂,通過再度創作,以競演的方式呈現。更可貴的是,節目沒有止步于舞臺表演,而是通過多種形式挖掘、拓展民族音樂的內涵和外延。
從羊皮鼓到馬頭琴,從南方的蕭到北方的京胡,《天籟之聲》不局限于歌手的歌聲,品類紛繁的樂器也成了舞臺上的重要角色,為各民族代言。各具特色的樂器輪番出場,將民族文化元素糅合進音樂的訴說之中。
民族音樂的魅力終于被年輕人注意到了
“中國民族民間音樂的寶藏太多了,我們還沒有好好去挖掘,因為不了解才會沒自信。”龔琳娜說,是不是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你聽某個少數民族唱歌,你會喜歡,但是你不一定能聽懂。民族音樂如果要變成世界的,就要在民族特性的基礎上有所創新,要有大家都能欣賞的國際性的音樂表達、音樂語境,其中包括音樂的結構、邏輯,還有音樂的層次,“只有在共同的音樂語境下,世界觀眾才會懂得你的音樂,才沒有隔膜。這種語境的形成需要當代作曲家、音樂家們共同努力,把民族民間的精髓的音色、獨到的表現方式和技巧,用在新的音樂作品里。只有經過提煉的民族音樂才有可能變成國際的”。
在龔琳娜看來,中國新音樂的發展空間非常大,年輕人應該抓住機會創造屬于自己的音樂語言。
讓節目組最欣慰的是,《天籟之聲》播出以來,他們驚喜地發現觀眾中有很多80后、90后年輕人,他們在社交媒體上對于節目的評價與反饋都非常積極。
事實上,《天籟之聲》策劃之初,連臺里的80后、90后年輕編導們“內心都是拒絕的”,一方面大家本身對民族音樂不太熟悉,另一方面也擔心節目氣質過于小眾,會影響收視和流量。對此,東南衛視領導班子態度明確:“我們就是要做一檔優質的音樂節目,一檔獨一無二、有民族文化內涵的音樂節目。”
中國有56個民族,其音樂變遷源遠流長,像一座座文化和藝術富礦,亟待開采和傳承。《天籟之聲》在一定程度上關照著這一使命。不僅有騰格爾、戴荃跨民族、跨風格的多元演繹,更有阿魯阿卓、扎西頓珠、賀國豐等民族音樂人在民族音樂中融入現代元素,使民族的音樂變得更加接地氣。很多年輕人甚至表示“可以通過戴荃的歌曲來了解民歌,了解漢文化的歷史”。
“這次我想給大家展示西藏音樂,并不只是大眾聽到的傳統唱法。”藏族青年歌手扎西頓珠雖然是一個年輕的流行歌手,但出生藏區,從小受到藏族音樂熏陶。站在《天籟之聲》的舞臺上,扎西頓珠用自己的方式演繹了一首《思娜拉》。《思娜拉》是扎西頓珠的媽媽、藏族著名女歌唱家宗庸卓瑪的代表作。重新演繹媽媽的經典,除了傳承的含義,扎西頓珠更希望的是“做年輕人喜歡的民族音樂,讓民族音樂也能流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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