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這些歌曲的創作您參與了嗎?
哈暉:主題是由我來確定的。作曲是由專業的作曲家和詞作者來寫作,我會把我的想法告訴他們。例如《茶香》這首歌是邊演唱邊表演茶道。當時萌發作《茶香》這首歌時,是因為我老聽到有人說茶道是日本的。其實茶道源于中國,陸羽的《茶經》把茶道傳到了日本。所以我下決心要把這首歌做到極致,這首歌上網以后在短時間里的點擊率就有500多萬。 《孔子曰》也是我喜歡的一部作品,在不少演出中我都唱過。今年我新作的一首歌是《與君飲》 ,把酒和酒道的精神融合起來了,表現以酒會友,人與人之間的平等、博愛。另一首是由姜夔的古琴曲《古怨》改編的《君不見》 ,這是中國流傳下來以減字譜記載的最早的一首古琴曲。
記者:這首歌曲的主題是什么?
哈輝:金兵入侵南宋,失去祖國的哀思,追思往事,對未來沉浮的命運的不可掌握。這首歌曲也抒發了我自己的情感。中國現在經濟上發展很快,文化上有某些東西遺失了,讓我心中也有種哀痛的感覺。為樂不可以偽,做音樂不能有虛偽的東西摻雜其中。你要唱真實的東西,心中沒有的不要去唱。
記者:您的演唱與現在一般的民歌手或是說民族唱法的歌手有哪些不同?
哈輝:民歌很講究聲音的味道和細膩,但古典音樂講究的是韻味。唱古典音樂像繡花一樣,針在絲綢上穿梭,有時線很長,有時線卻很短,要控制,有時即使放開后也要往回收,而民歌是要很嘹亮地放開。
記者:您是不是也經過一個轉變的過程?
哈輝:當然了,氣韻不同了。這與平時的文化修養有關,文化修養不同,氣息也會改變。錄音的時候,自己也有感覺,是用腹腔或是從更深處發出。咬字、發聲、歸韻的處理都不一樣,更加內在,更加委婉,更加深邃。
記者:聽得出,在一些歌曲的處理上,有戲曲的影子。
哈輝: 《長相思》有昆曲的味道,所以我加了一些戲曲的東西。中國音樂學院王素芬老師一直在教中國古曲音樂,她的學生中也有很多唱古典音樂唱得很好的。希望社會能給這些歌唱家以平臺。各種晚會上千篇一律的民歌演唱有時會讓人審美疲勞的。
我將來會培養一些學生來傳承新雅樂,今后我們還要把舞蹈加進去。因為真正的音樂是“詩樂舞”一體的,此外,我還把禮融進去。
記者:禮樂文化從西周開始出現,那么今天,如何向年輕人推薦這種古老的音樂呢?
哈輝:要去掉一些繁瑣的不適合現今自由平等社會的禮節,保留一些現在依然適用的禮。如,遇見長者,一定要讓長者先行,自己側身退后一步;與兩個長者在一起,年輕人不要坐在中間,最好坐在左邊,把重要的位置讓給長者。還有女子的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都可以傳承下來。
記者:您談到女子的“四德”是不是糟粕呢?
哈輝:這絕不是糟粕。女子說話柔軟、就算自己不開心也不會傷害別人;不傳是非;她會做一些簡單的針線活、飯食;她忠貞于自己的丈夫、孝敬公婆,這些都是很好的品德,誰也不喜歡邋遢的女人,把自己打扮得妥帖,讓人看了喜歡。這些東西并不落后。
記者:您認為中國民歌的出路在哪?您的新古典音樂算是其中一種嗎?
哈輝:我認為中國民歌的格局可以再大一點,可以唱全人類的東西,如和平。之前,民歌里也有這樣的主題,但可以站得更高一點來看這個主題。所以我覺得民歌手也要多出國,不要天天在家里商演賺錢。多出國,多看世界,你的心會變得很大,會產生全球思維。我們一直在說要與國際接軌,要心靈接軌。不是說在音樂里加點節奏,加點大提琴、鋼琴等就是與國際接軌,那只是形。在古典音樂的音律下,要加入新的配器。光是中國古代樂器太單調了,不能滿足現代人的視聽。接下來我會和恩雅的制作人合作,他的音樂很浪漫很柔美。我要向全世界傳遞中國的聲音,這種聲音很圣潔很清澈。(中國藝術報/吳月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