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業業的教學生涯
1911年,李叔同學成回國。此時,由于經營不善,他的家業已經瀕臨破敗。他不諳經商之道,經商也不符合他的志趣,所以他對此也并不十分看重。回國后,李叔同以教師為職業,繼續從事樂歌和圖畫教學活動。他先在天津直隸模范工業學堂教授圖畫,1912年初離開天津南下上海,就職城東女學,教授文學和音樂。同年,他應柳亞子之邀任《太平洋報》廣告部主任。1912年夏,《太平洋報》負債過重,大有停辦之趨勢,李叔同于是應浙江省立兩級師范學校(1913年改為浙江省立第一師范學校)校長經亨頤的聘請,赴杭州任該校圖畫和音樂教師。從此,他一改西服革履的著裝,改穿長衫布鞋,過起了樸素清苦的教師生活。當時,夏丏尊、馬敘倫、沈尹默、姜丹書等名流也在該校任教,學校的聲譽很高。李叔同到該校任教后,由于師德高尚、學識淵博,深受師生愛戴,圖畫和音樂這兩科原本比較薄弱的課程,地位也因此得到很大提高。
作為一名教師,李叔同對學生在學習上要求嚴格,在生活上關心備至,他曾用自己的薪水幫助學生劉質平出國深造。在教學中,李叔同親自編寫各種講義,他撰寫的美術史教科書,是中國人自行撰寫的第一部西洋美術史。李叔同以深厚的傳統文化底蘊和西洋音樂、美術學養,及其人格魅力和敬業精神,培養了一大批音樂和美術的優秀人才,在我國近現代文化史上產生了重大的影響。我國“五四”時期不少著名的音樂家、美術家和作家,如豐子愷、劉質平、吳夢非、李鴻梁、潘天壽、曹聚仁等,都曾受到過他的教誨。
李叔同在音樂教育實踐中,始終把培養學生的審美能力放在優先地位,這與他的老師蔡元培美學思想的核心內容“人格審美教育”不謀而合。在這方面,李叔同的同事和學生有過許多贊譽和評說。夏丏尊曾說:“我和弘一法師相識,是在杭州浙江兩級師范學校任教的時候……當時我們已是三十左右的人了,少年名士氣息,懺除將盡,想在教育上做些實際功夫。我擔任舍監職務,兼教修身課,時時感覺對于學生感化力不足。他教的是圖畫音樂二科,這兩種科目,在他未來以前,是學生所忽視的。自他任教以后,就忽然重視起來,幾乎把全校學生的注意力都牽引過去了。課余但聞琴聲歌聲。假日常見學生外出寫生。這原因一半當然是他對于這二科實力充足,一半也由于他的感化力大。只要提起他的名字,全校師生以及工役沒有人不起敬的。他的力量,全由誠敬中出發,我只好佩服他,不能學他。”豐子愷曾說:“他教授圖畫音樂,有許多其他修養作背景,所以我們不得不崇敬他……他做教師,有人格作背景,好比佛菩薩的有‘后光’。所以他從不威脅學生,而學生見他自生畏敬;從不嚴責學生,而學生自會用功。他是實行人格感化的一位大教育家。我敢說,自有學校以來,自有教師以來,未有盛于李先生者也。”曹聚仁曾說:“在我們的教師中,李叔同先生最不會使我們忘記。他從無怒容,總是輕輕地像母親一般吩咐他們……同學中也有愿意跟他到天邊的。也有立志以藝術作終身事業的。他給每個人以深刻的影響。”學生對李叔同,也心存感激。比如,劉質平不但視李叔同為恩師,更終身以慈父侍奉之。李叔同出家后,一次他大病尚未痊愈,有位高僧請他赴西安宣示佛學,他自知此行生死難卜,臨行前立下遺囑。劉質平見到遺囑后,料想老師此行兇多吉少,便立即跑到碼頭,苦苦相勸,最后把李叔同背下船來,送回原地繼續養病。
1918年農歷七月十三日,李叔同結束世俗生活皈依佛門,出家為僧,法名演音,號弘一,最終成為佛教的律宗大師。
對近現代音樂的重要貢獻
李叔同為我國近現代音樂作出了許多卓越貢獻,一些貢獻和成就在中國近現代音樂史上具有開創意義。
1905年,李叔同曾手書《祖國歌》的詞譜,作為“滬學會”補習班的唱歌教材。這首以中國民間樂曲《老六板》為基本曲調的歌曲,抒發了強烈的愛國熱情,深受青年學子們的歡迎,很快由上海傳唱到其他城市,產生了很大影響。1905年,李叔同編印出版《國學唱歌集》,歌詞選用了《詩經》、《離騷》、唐宋詩詞等,表現出作者深厚的“國學”底蘊和對國學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