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庚辰在第四屆中國音樂金鐘獎開幕式現場。
【我眼中的名人】
7月初的哈爾濱,天高云淡。在黨的生日那天,傅庚辰回到了他的故鄉東北。當天晚上,一場為紀念建黨95周年和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的音樂會在哈爾濱舉辦。而傅庚辰就坐在觀眾席上,回望自己一生中最濃墨重彩的作品。
當歲月的旋律流淌而過,安詳、靜謐伴著心緒起伏蕩漾在樂池。一時間,他百感交集——多年以前,正是從這“祖國最東方”的故鄉出發,傅庚辰踏上了他一生風雨無阻的音樂征程。
1948年,不滿十三歲的傅庚辰考上了列入軍隊編制的東北音樂工作團,一頭扎進了藝術的領地。在文工團,在藝術劇院,他拉過小提琴,搞過創作;抗美援朝戰事正酣,他奔赴前線去慰問過志愿軍戰士;為進一步深造,他先后在東北魯迅藝術學院、沈陽音樂學院學習,弦歌不輟。
異乎尋常的音樂天賦,讓傅庚辰很早就嶄露頭角。入伍第一年,他就譜寫了自己的第一首小提琴獨奏曲《秧歌舞曲》。在志愿軍文工團期間,他為大型歌舞劇《志愿軍戰歌》序幕詩譜曲,詩作者則是郭沫若。而首演之時,郭老更走上舞臺,伴著曲子高聲朗誦這首詩作。
“當時我就在現場,作為一個新人,能為那么有名的大作家譜曲,心里非常興奮。”直到現在,他對那晚的情景都記憶猶新。
不過,傅庚辰真正為人所熟知,是從1961年調入八一電影制片廠以后。從那時起,他才真正操刀自己心儀已久的電影音樂。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1974年,由傅庚辰擔綱電影音樂作曲的《閃閃的紅星》橫空出世,成為那個樣板戲橫行年代中的一抹亮色。影片中的諸多歌曲,如《紅星歌》《映山紅》《紅星照我去戰斗》等,不僅在當時膾炙人口,更成為至今傳唱不衰的經典之作。
在《紅星照我去戰斗》的歌唱者李雙江眼中,傅庚辰既是良師益友,也是一位親近的老大哥。“46年前,我第一次跟他合作,剛拿到曲子時,發現是一首兒歌。他告訴我,不要小看兒歌,真要唱好不容易,得調動一切手段、一切辦法去了解歌中人物的情感。”
李雙江回憶說,那時33歲的他,為進入11歲的潘冬子的內心還頗費了一番功夫。于是傅庚辰就陪著他,讓他反復咀嚼、試唱,“大概唱了有一百遍”,才真正“唱到骨頭里去”。在李雙江看來,傅庚辰習慣“幫人幫心,澆花澆根”,兩人合作過11部電影和數十首曲子,這一點始終如一。
二十多年的“八一”歲月,傅庚辰在電影音樂創作的成就更甚于此。《雷鋒》《地道戰》《挺進中原》《風雨下鐘山》……這些耳熟能詳的電影名字,無一不和傅庚辰的音樂關聯在一起。在八一廠期間,他寫出了數十部影視音樂和數百首歌曲,或悠長雋永,或慷慨激昂,也成為那個意氣風發的時代最鏗鏘的音符。
盛名在外,傅庚辰受到的關注也多了起來。1983年,一道調令把從未擔任過任何領導職務的他調入總政歌舞團。六年之后,又是一道調令,讓他擔任起解放軍藝術學院副院長。此后,隨著職務頭銜愈加地多,他也愈加地忙,靜下來創作的時間反而少了。他常常自嘲說,自己從“專業作曲”成了“業余作曲”。
只是,無論業務多忙,傅庚辰都從未放棄音樂創作。更加寬廣的視野,反而讓他從另一個側面意識到了藝術的不朽魅力。
晚年的傅庚辰,在堅持創作的同時,也從“術”入于“道”,提出了聞名業界的“三化”,即現代技法中國化,音樂語言民族化,音樂結構科學化。但他的目光卻絕不凌空蹈虛,而是始終放在人民的心坎上。“藝術的最高境界,始終是讓人發現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靈的美,繼而給人以溫暖、給人以力量,給人以希望。”話語間,他微微一笑,溫和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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