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京的工廠到世界歌劇殿堂的舞臺,田浩江走過了一條艱難曲折、自強不息的傳奇道路。其中的不少經歷,他都在《我歌我哥》中與觀眾進行了分享。事實上,這部自傳體舞臺劇早在2009年夏天就在北京舉行了3場內部實驗演出。此番“卷土重來”,集結了來自中國北京、香港、臺灣,美國紐約以及德國柏林、慕尼黑等地的知名藝術家為創作團隊。在成功打動了北京和上海觀眾后,還計劃到歐洲和美國巡回演出。
《我歌我哥》來源于田浩江記憶深處的掙扎和感觸。當年,田浩江正在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演出意大利歌劇,忽然接到兄長病危的電話。他在兩場演出的3天間隔中趕回北京看望生命垂危的哥哥,然后又回去繼續演出。一個是在中國上世紀80年代初徑直去了美國,憑借掙扎奮斗一路進入紐約大都會歌劇院,逐漸在西方歌劇舞臺上成就斐然的歌唱家;一個曾是意氣風發的青年海軍士官,在“文革”期間飽經挫折也沒有削減純真和熱情的北京普通職工,相差8歲的兄弟倆,在北京某醫院的病房里度過了無人打擾的3個小時。在這次短暫的相聚中,田浩江和哥哥說了很多話,唱了很多青少年時代的歌,回憶了很多過去的事。后來,他萌生了向觀眾講述這段經歷的想法,這一想法受到大導演林兆華的肯定和鼓勵,是有《我歌我哥》之誕生。
筆者還記得,在排練場,林兆華導演突然向田浩江鞠了一躬:“大歌唱家能放下架子走下來表演舞臺劇,而且還是自編、自導、自演,真是很不容易。你現在的表演已經可以稱得上自然。”的確,在《我歌我哥》中,田浩江用戲劇的方式還原了最真實的自己,“帶大家一起靜靜地品味平淡和真實”。在簡易的木質舞臺上,田浩江微笑著講哥哥退伍剛回來的樣子,講哥哥最愛看的雜志和充滿“軍事語言”的日記,唱他們年輕時最愛唱的歌,“讓我們蕩起雙槳”“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純真的童年在熟悉的歌聲中再現;伴隨著貝多芬交響曲的旋律,田浩江揮舞胳膊,模仿起父親當年為他們解析這首樂曲的場景,音樂的感染力和音樂愛好者的激情令人動容;人在國外,他跟著帕瓦羅蒂走向化妝間,內心充滿矛盾和緊張,而當帕瓦羅蒂得知田浩江為熱愛歌劇已苦苦奮斗10年時,每場謝幕都拉著他的手返場,并示意觀眾將熱烈的掌聲送給這位來自中國的年輕人;在德國小城伯恩迷路時,田浩江在惡劣的天氣中茫然無措,靠一路高唱“紅歌”給自己打氣,最后在“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旋律中找到了旅館;一個漂泊在外的游子給彈鋼琴的他遞了張條子點歌,當他依照這位游子的愿望彈唱起《我的祖國》時,噴薄而出的思鄉之情濕潤了觀眾眼睛……
舞臺上,田浩江演奏著鋼琴、手風琴、吉他,唱著一首首懷舊的歌,為觀眾講述哥哥的故事和自己的人生旅程,一位旅居海外的藝術家對親人、對青春、對祖國的深情眷戀躍然臺上。《紅河谷》、《軍港之夜》、《山楂樹》、《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等朗朗上口的老歌引起臺下觀眾的共鳴和合唱,也折射了幾十年來中國發生的巨大變遷,展示了中國變革過程中一代人的心歷路程,呼喚了當今世界有所迷失的追求和真情。
美國《紐約時報》在報道田浩江的文章中曾說:“他成功的原因在于他的經歷,而他的經歷本身就是歌劇。”人生如劇劇如歌,每次《我歌我哥》演出結束后,那些久久不愿離場的觀眾和經久不息的掌聲說明了一切。這是對藝術家藝術作品的肯定,也是對他所分享人生的肯定。(來源:中國文化報/記者 靜水)